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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千姬是位住在美國波士頓地區的病友姐妹,她是在2005年發現罹癌,為了擺脫乳癌陰影,決定在2011年進行重建。千姬創立了非營利組織Asian Women for Health,期望藉由教育、倡議與支持,喚醒亞裔婦女對於健康的重視。這篇文章是千姬在進行重建,停留醫院時期所做的文字記錄,在取得她的同意下,翻譯成中文,希望能幫助到有需要的姐妹。

                                                                               

 

遜咖病人日記

以下是我在延遲重建乳房,進行「深下腹動脈穿通枝皮瓣移植」手術,待在醫院時的簡短記錄。我希望藉由分享我的經驗,其他人可以對這個手術和術後在醫院恢復時期有些許概念。我也將這個記錄獻給在健康中心照顧我的所有人。

 

星期三,三月二日,2011

 

我的手術耗時九個小時,這對深下腹動脈穿通枝皮瓣移植(DIEP)這類複雜手術來說是很常見的。在手術中必須重新連接血管,只取用腹部脂肪與皮膚。這種手術比橫腹直肌皮瓣移植更為精細,因為保留腹直肌,可以維持腹部的力量與整體。

當我在丈夫麥可的聲音中漸漸甦醒時,我不但感到身體僵硬,還有陣陣的抽痛。對一個經過膽結石、生孩子與乳房全切手術的我來說,對疼痛的忍耐度並不是我樂意獲得,而是不折不扣掙得。我察覺我的右手臂接在IV機器,雙腿按摩器也正努力的運作,以防止血塊產生。為了讓我感到特別暖和,一條如氣墊般的加熱毯(想像一條巨大的泡泡包裝紙)蓋在我身上。我這個喜愛發明的老公立刻愛上這條毯子,動腦筋想如何搞一條回家。

護士告訴我今晚與明天大半天都要在恢復室度過,直到我的情況穩定。我感覺腫腫的右上唇角破了個口子,麥可說可能是因為呼吸管的關係。我建議麥可回家休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就同意。我打盹了一會兒,夢見不少可做為媒體宣傳的畫面與點子。夜色漸漸深沈,不同的護士到我病床來幫我潤濕嘴唇、塗凡士林與檢查生命徵象。我身上都是汗,又癢,嘴巴乾的要命。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想到了一個流行口號:擁有能夠摸頭髮、抓鼻癢、舔嘴唇的能力:無價!我一面躺在床上,一面覺得可以感同身受當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時,羅馬士兵用醋浸過的樹枝替基督潤唇時的感覺。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物的緣故,我的想像力似乎發揮極致,腦子裡出現生動的畫面與宣傳點子。我甚至想像我和恢復室裡的其他病人如電影「鋼鐵人」般穿上裝備,腿部按摩器也同步配合著一種滑稽的機械旋律。為了抓住出現的影像,我按鈴叫了護士,請她幫忙寫下幾個主要關鍵字,好讓我以後能夠喚起記憶。

與此同時,我的肚子也和腦袋一樣活躍,但是我不確定這種腫脹的感覺是來自膀胱還是傷口。我的腹部像塊石頭般堅硬,而我的右手卻是腫的。我請護士檢查一下連結在我身上的所有儀器,猜想或許尿導管阻塞什麼的。當護士轉過身去傾倒我的尿液時,我聽到她對其他人嘀咕說:「她的右手真的看起來比較大。」相信我,沒有一個人會想要像我一樣,IV一邊打液體進入身體,一邊又不能自行如廁。除此之外,按摩器的擠壓讓我對疼痛的忍受幾乎到了極限。

我一直要求護士幫忙檢查一下,到後來護士受不了:「我會請醫師開些藥給你,你需要睡覺。」我抗議說:「可是我不累。」我想我應該要乖一點,免得到後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護士倒掉近400毫升的尿液後,我感覺舒服多了。在微弱的綠色燈光下,兩位護士面對面的坐著,一面監視儀器,一面整理文書工作。

 

星期四,三月三號,2011

 

實習醫師早上六點鐘就早早的出現在病床前。他們很有禮貌,可是我不想放棄教育這些「有同理心醫師」的機會。我高談闊論醫師應以病人為優先,而不應視病人為教學對象或者數字。我提醒他們,醫師的職責在於讓病人感覺良好,而不僅是治療症狀。

這些實習醫師似乎對我的「機會教育」反應不錯。我很大方的在四個年輕人面前坦胸露背。我讓他們檢查我的傷口,並且用一個長得像支筆的儀器傾聽靠近引流管附近的胸部血流。我注意到在我的新乳房的下方貼了個閃著紅光的小燈,這個燈連結到一個床邊的一個藍色箱型機器(Vioptix),用來監測乳房組織的氧氣程度。我心想:我現在不但感覺像,連看起來都像鋼鐵人。實習醫師同時指出,像條醜陋的蟲爬在我腹部上的是其實是水泡,乳房下方也有一個。他們要我不要擔心,一切看起來都很好,如果有需要止痛藥可以讓他們知道。我告訴他們我有時覺得噁心,他們說可能是止痛藥的緣故,可以盡量避免重口味的食物。他們也說今天的目標是讓我能夠離開病床,坐在椅子一會兒。我開心的接受挑戰,並且決心盡我所能達成。我不但身上接上兩個機器,連腿都有兩個裝置伺候,一切只能依靠護士幫忙。我猜想會不會有什麼神祕客來臨檢護士的表現,我好玩的想著或許這可以變成我另一個終極任務。

窮極無聊之下,我想出了一套護士能力的評比系統:有的護士是丟了就走型,有的粗魯擦嘴型,有的幫忙塗口紅型。第一類的護士丟下一大坨凡士林就扔下人不管;第二類型的塗了凡士林後,粗魯的幫忙擦嘴;第三類型的護士會仔細的幫忙塗枺,不待我我開口就輕輕的幫忙擦淨。不久我才知道大部分恢復室的護士是從加護病房或是急診室調來的。這多少解釋了他們的行為,因為他們或許照顧的多是無法清楚表達痛苦的失去知覺或者重傷患者。

我手術前見過M醫師,他是位來自尼日利亞的研究醫師,人看起來很有派頭。M醫師也到病房來探訪我。我很高興看到不同種族背景的醫師。

就在我自娛在我的護士評比系統時,我的外科T醫師來到我的病房。他一邊看著我的圖表,一邊快速的檢查。我告訴他前一晚在恢復室的經過,並且建議醫院應該將檢查病人的手納為標準程序之一。我同時告訴他,護士想要用安眠藥讓我閉嘴的作法讓我感到不舒服。對我來說,病人最清楚自己的身體,就算在醫學界,也該和其他產業一般聆聽消費者的需求。我不知道D醫師做了什麼,但是之後來照顧我的護士很明顯的比晚班護士細心。

護士告訴我會用我現在睡的床推回到一般病房。她這麼一說,可讓我希望從枕頭底下找到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的幻想破滅。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挺享受一路推到六樓的樂趣。一等到床停穩了,我立刻調整病床到像個「打勾」的位置,讓床能夠好好支撐我的屁股與雙腿。兩位護士進來和我打招呼。一個看起來像是訓練者,另一個則是受訓者。看來像訓練者的護士告訴我將床保持在45度,並且走路是身體要成「C」型,盡量減少中間部位不必要的拉扯與伸展。確定好我在病房中安置妥當後,她在白板上寫下當天誰當班的資訊。我覺得這個作法蠻不錯的。護士也向我保證單人房是因為「治療必要」的關係,所以在保險給付內。聽她這麼說,可真讓我特別開心。

某人遞了張菜單給我,我立刻好好研究起來。老實說,我喜歡訂餐甚於吃東西。護士同時遞給我電視和呼叫的遙控器。我還蠻高興找到三個中文頻道,可是我必須要按過所有頻道才能到我想要看的,連關電視也是如此;這還挺惹人煩的。除此之外,為了避免誤觸,遙控器的設計應該讓呼叫鈕和和電視鈕之間的差別大些,接下來幾天我還真的按錯了幾次。

護士把藥拿給我,同時給了我一針Heparin以避免血塊。除了吃的抗生素外,我也從靜脈導管中加入抗生素(Cefazolin)。我不時覺得噁心,因為我的藥物中大部分都有這個副作用。這對我來說可不好玩,尤其肚子上還有個傷口的時候。除此之外,我因為打抗凝血劑,反而出現較多的出血與淤血現象。另一個每日服用的藥物是阿斯匹靈,用來預防心臟病、中風和減輕發燒與疼痛。軟便劑(Colace)也在服用藥物之中,也正是我所需要的,因為我有便祕的情況,總是感覺鼓脹,好像所有的東西都堆積在肚子裡。大部分時間我都不覺得餓,可是我知道為了恢復體力,我必須吃點東西。所以我點了雞湯、日式照燒鮭魚,青豆與綠花椰,還有小紅莓汁好讓我補充水份。

在病人護理技師(Patient Care Technician, PCT)的協助下,我總算坐在躺椅上一會兒,即便藍色儀器還接在我身上。護理技師一天進來病房幾次,檢查我的生命徵象(量體溫、血壓,他們還會在我手指套上一個像衣夾的東西,讓人感覺像外星人ET)。當護士在忙的時候,護理技師接手照顧我。他們(護士和技師)一天工作12個小時,所以通常分為早上班和晚上班。我喜歡和他們交談,而且發現如果花時間多了解他們一點,通常能夠得到較好的照顧。即使如此,護理的工作繁重忙碌,只有非常特別的人才能當個好的照顧者。

麥可下班後來看我。我知道他希望能爬上床擁抱我,可是在我身邊有五個枕頭,沒剩下多少空間可容下他。況且他也不想弄痛我,尤其我身上掛了三個引流袋。我們倆手緊緊相握一會兒,然後我說服他回家休息。

 

星期五,三月四日,2011

 

實習醫師又是一大早進來檢查。他們說我的傷口看起來不錯,我也不需要擔心新乳房的位置,因為現在還相當腫脹。他們說今天的目標是讓我能夠洗澡,如果可能的話,可以走個三次。

我期待能夠洗澡,因為為了防止感染與血塊,病房室溫設在華氏78度。我滿是汗水的袍子和枕頭聞起來有大蒜的味道,所以我很高興的接受醫師的建議。

護士取出我的尿導管,幫我在浴室脫衣。當護理技師出去拿東西時,我第一次仔細的看看鏡中的自己:在我的左胸是ㄧ團肉,以及一個看起來像科學怪人般的傷口。我能夠感覺到下方的水泡-水水的、有點痛。我往下瞧,看見肚子的下方都是淤血,外圍有小縫線而且顏色深。再往下約兩吋的地方有個橫貫臀部兩端的傷口,中間有一個大水泡。我仍然可以看到外科醫師用紫色筆畫在我右胸和頸部的痕跡。我輕輕的沿著傷口邊緣搓揉,一些像血般的粉塊隨之而下。我想我看起來像個縫補過的破娃娃,亂七八糟的頭髮,又有引流袋突出於身體兩側。如果我有芙烈達卡蘿的天份,我應該畫一張手術後的自畫像,來捕捉當時的身體與心靈狀態:我感覺像個暴力犯罪的受害者,檢視我的身體重新喚醒了當時的慘痛經歷。

技師的敲門聲把我從沉思中帶回現實。我像個老太婆般拖著腳步去開門。她幫我坐在淋浴間裡一個白色塑膠椅上,然後打開水龍頭。我把引流袋放在淋浴間兩側牆壁的把手上,護士輕輕的擠出沐浴乳在手巾上。我坐在淋浴間,讓熱水滋潤按摩我那疲憊的身軀。接著技師用好幾條毛巾幫我擦乾身體。我發現從家裡帶來的內衣不適合我的新「比基尼曲線」,所以只好要求用醫院提供的。

淋浴後,我決定試試另一個目標。一位職業治療師陪我一起走路。我一面走路,一面推著藍色儀器。很不幸的,那儀器老是嗶嗶響,每響一次我就得插入插頭一次。我開玩笑的對護理站的人說,我打敗了機器,就像隻勁量兔子。

下午晚一點的時候,麥可、麥可的家人和我女兒來看我。他們送給我一株帶有著紫紅花瓣和心型葉子的盆栽。他們離開後,我享用晚餐,然後一邊打盹,一邊變換頻道。

有時會覺得護士進來檢查測量很煩,可是這總比沒人理你的好。我睡到一半,一個男人呼叫的聲音把我吵醒。牆上的時鐘顯示是早上三點半。那個男人一直呼喊,卻沒有人回答。我猜想或許他拿不到遙控器,所以我就幫忙按我的按鈕,希望有人能夠反應。15分鐘後,終於有人來看他,可是卻沒人回答我的呼叫

經過這個插曲,讓我之後需要協助時,都早早的按鈴呼叫。通常過了一分鐘左右就會有反應,有人進來檢查是什麼狀況,然後那個人會找技師或者護士,取決於我的需求和他們是否有空。大部分的時間,我只是需要人幫忙解開IV和藍色儀器,好讓我去上洗手間,或者IV嗶嗶響時能夠調整一下,或者幫我扶回床去。

我花了一點時間練習躺回病床的藝術。首先,我得挪開所有的枕頭,然後盡可能坐的離床緣遠一點。幫忙我的人接著舉起我的雙腿,然後將腿盪回病床上。端看我能夠坐進床鋪的距離,有時我需要人幫忙將我的身體挪到病床中間。接著他會放一個枕頭在我背後,兩個放在手臂下面,一個或兩個在腿下面,重新接上儀器和IV管。

因為引流袋是釘在我的袍子上,所以我必須小心不要坐到或躺到袋子上。有次我意外的讓引流袋爆開,小小搞髒了我的袍子和毯子。

引流袋的形狀像個烤火雞用的醬料滴管,有著長長的透明管子。護士一天清理袋子兩到三次,記錄並且監看液體的收集。有個經驗非常豐富的護士示範利用酒精棉花棒有效的「擠」或「脫」管子的招數,我覺得那可算是在我待在醫院期間,所看到最酷的事情了!我注意到好的護士都非常積極殷勤,而且毫無疑問的對我與其他病人的康復期間扮演重要的角色。

 

星期六,三月五日,2011

 

如往常一樣,實習醫師到病房進行例行檢查。他們說我最快星期天就可以回家,但是在還沒準備好之前可以留在醫院。聽到他們這麼說,我覺得如釋重負。我的噁心感減少許多,也只是偶而會感到些許刺痛。值班護士建議我更換新的靜脈導管。雖然我有點不情願,也只好答應,因為不論如何,我都得吃點苦頭。曾經我被刺了七次後才成功,最慘的是大家開始在我的皮膚下搓弄擠壓,冀望能找到我「難以捉摸」的小血管。

我決定走路,促進我的循環。這個時候我可以自行起床,不需要人協助。我拔掉藍色儀器的插頭,用它來當我的輔助器。

我喜歡一邊走路,一邊觀察周遭人物動靜。一個看起來精力充沛的護士,穿戴搭配制服的法雷帽走來走去;另一個護士看來像是電影「王牌大賤諜」裡,留著金色捲髮的辣女郎;還有一個總是躲在角落隔間玩紙牌。有時有的護士會加入我,我會和他們分享我的觀察,或者說些笑話。

晚上,兒子跟著先生來看我。他送了我三幅最新作品:一隻長得像龍的生物;一個女妖(他知道我比較喜歡美人魚,可是覺得要畫美人魚不太酷);和一個戰爭場景。他同時用野獸裝飾每日職務白板。藉由藝術創作或者其他媒介來抒發自己的恐懼和憂慮是件好事,而記錄我在醫院裡的點滴更是具體實踐。

 

星期天,三月六日,2011

 

實習醫師進來病房,進行著同樣的「停、打開、檢查」等步驟。我告訴他們想試試能否爬樓梯,做為決定出院的依據。他們說會詢問外科醫師,然後再告訴我是否需要待到星期一早上。

藉著護士的協助,我又洗了一次澡。整個病房樓層似乎比之前安靜。我決定走一走。我看到一個護士對著一個像保險箱的櫃子輸入密碼,好取得放在裡頭的藥物。我開玩笑的說這個櫃子讓我想起保險櫃。我很慶幸藍色監測器並沒有一路嗶嗶響的引起騷動。我詢問護士能不能解開監測器,好讓我試著上下爬樓梯。我也得到通知預定明天可以出院。

不久護士解開了連接在我身上的所以儀器,陪著我進行爬樓梯測試。我爬的很慢,但是很穩定。我發現往下走比往上困難許多。不過能夠爬樓梯讓我覺得好多了,因為如果麥可沒辦法即時做好讓我待在一樓的安排,至少我知道自己可以爬到二樓的臥室。我知道他正在挑選可調整的床鋪,就像在醫院的一樣,可是我不知道等我康復後該怎麼處理。我想這可能是另一個絕好的商業點子:病床出租。

晚班護士協調護理技師的病房測量,這個設想周到的安排讓我可以沒有干擾的睡上五個小時。在枕頭的包圍,感覺像是睡在雲端上,我很快的墜入未知的沈睡中。

 

星期一,三月七日,2011

 

實習醫師進來我的病房,恭喜我這麼快就恢復。其中一位醫師剪斷我的縫線,然後告訴我待會兒有人會進來處理出院文件。我打電話給麥可的家人確定他們可以接我回家。

護士拆下所有我身上和機器的連結,然後只需要護理技師一些些的協助下,我洗了最後一次澡。護士在我腹部傷口下方,和左邊乳房的水泡上塗抹Bactroban霜椅防止感染。有些人或許不了解我為什麼要歷經這些痛苦麻煩來進行重建,重建也並不適合所有人,但是我知道沒有那種義乳可以讓我覺得完整,並且脫離乳癌的陰影。

醫師辦公室在入院前約診時就給了我一件術後服裝。所有的病人都可免費拿到一件,然後醫院會回收。這個點子不錯,相信其他人能夠受惠。不過黑色的棉質上衣對我來說太大,我也不太欣賞衣服設計,所以我穿上柔軟、防污,粉紅色設計師款的外衣,讓我的心情變得很好。

我的親戚準時來接我。護士簡短的說明出院須知裡的資訊,然後我在文件上簽名。我開玩笑的說,我早就準備好離開,就差拿到我的出院禮盒。

當我坐在床上等待時,我致意到牆上貼著一張藍色海報,上頭寫著:

我們發誓:

 

每個小時來看你一次

照顧你如廁與沐浴需求

詢問你是否疼痛

讓你隨手可得呼叫鈴與電話

 

我想,如果我是神祕客,這張海報可作為評量準則,畢竟病人最在意的都是一些小事:實習醫師在檢查後會不會幫你把衣服、被子蓋好?有沒有傾倒廁所裡的尿液收集器?護士是否定期清洗引流收集罐?有關工作表現的最佳箴言是:「待人如待己」。對病人亦是如此,如果你與其他人相處,是以對「人」的態度,而不是一個勞動者或服務者,你也會得到較好的照護。

護士帶著給我的「出院照護棕袋」回來。我覺得自己狀況不錯,所以婉拒輪椅的提供,但是發現這是醫院的出院規定,以防病人昏倒或者回家時發生其他意外。

我抱著家當坐在輪椅上,感覺像英國女王,就只差沒戴白手套。當我經過護理站時,我臉上帶著微笑,並且在心中謝謝護士們對我的關心與照顧。

 

備註:若需要更多有關重建的資訊,可至協會索取「訂做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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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anp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